(今年是我領洗十五週年. 想要重溫領洗時感受天主恩寵的感動, 才發現這篇文章竟然沒有在我Yahoo的格裡.  ... 把這篇文章引回格裡,作為自己再一次的見證)


 


  我是一個智者,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智者,一個堅決奉行「無神論」的智者,因為我深諳「宗教是人民精神鴉片」的道理.我是一個強者,一個輕蔑不屑基督宗教的強者,因為「如果有上帝,而上帝不是我,那是令人無法忍受的事.」做為一個強者,一個智者,我是個命定的獨行者.一個不需要依靠,也不讓人依靠的獨行者,因為只有那卑瑣愚昧的動物才需要如同豺狗或麻雀般聚集一處.你可曾見過那蒼鷹或猛虎結對而行?  


  然而, 「智者千慮,終有一失」;強如希臘神話中刀槍不入的阿奇里仍有脆弱的後腳跟.我的後腳跟抵不住妻的死纏活賴;我的「一失」在終於答應陪她去「一次」教堂.在那兒,我見到了彌撒中時起時跪敬拜天主的愚人,我見到了一群分擔苦痛與淚水的弱者.但是這一群愚昧軟弱的基督徒卻散發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快樂與氣質.一種來自心底平靜和詳的快樂.一種讓我這孤獨的強者、智者所無法理解的快樂.當我認識了患有血癌的中達及他的媽媽范迪時,我的困惑更到達了頂點.做為一個父親,做為一個患有先天兔唇缺陷女兒的父親,我深深的了解,陪著孩子進出手術病房時那種摧肝裂膽的心痛.但是在這比我更不幸的母子身上,我慚愧的見到我無法得到的快樂,也無法做到的堅強.


  既是智者,我必須追根究底.我要知道這群軟弱愚昧的人為何擁有我不願承認,卻私心羨慕的快樂.我要了解為什麼他們奉為「聖經」的那本紅皮書,雖然盡是描述一個昏庸殘暴的上主與懦弱鄉愿的耶穌,卻能使他們奉讀不懈,樂在其中.既是強者,我不怕孤軍深入.我加入了他們的慕道班,更積極的投入了他們的各種活動.為了「知己知彼」,我字句不漏的研讀聖經.為了「百戰百勝」,我風雨無阻的每週慕道班必到.在慕道班中,我舌戰群雄,非難神父.在各種活動中,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時時不忘引用聖經的話來調侃他們的信仰.有時我自覺是隻披著羊皮的狼,深入這群以羔羊自喻的弱者.有時我感到自己是要給這群愚昧的人振聾發瞶、當頭棒喝的智者.然而,不論我如何挑釁,他們卻毫無心機芥蒂的用熱情的雙臂擁抱我,用真摯的友誼接納我.不自覺的,我墜入了這個「陷阱」,而與神父、范迪、及其他教友建立起濃厚的情感.


   隨著年歲增長,年輕時飛揚浮燥之心漸息.看過也經歷過更多人生的苦痛之後,慢慢的體會到聖經中古老的智慧,與耶穌寬容包含的愛.也開始瞭解到范迪母子無憂的快樂,原是一種回到父母身旁,赤子之心的愉悅.他們無懼的堅強是因為他們完全信賴一個強有力的天父在照看他們.我雖不忍心責備這種「精神鴉片」的人生態度,又不得不承認宗教確有他療傷止痛的功效.當神父問我,已經在慕道班兩年了,為何仍不接受天主?我向他列舉了「五不信」:


一、不可因國王新衣服的心理,為了滿足別人的角色期待或因同儕壓力而信;


二、不可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阿Q精神與託護庇佑的功利之心而信;


三、不可以崇拜某位神父學問高深,講道精采而信;


四、不可因為神父、教友對我的友情,感情衝動而信; 


五、不因期待奇光異象的奇蹟而信


   唯有當我能感受到天主時才信.但是因為不信所以無法感受,因為無法感受所以不信.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神父也束手無策.我們只能繼續互相尊重彼此的信仰與不信仰.


    中達血癌復發時,做為范迪的朋友,我固然同情她的遭遇,但這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悲劇,畢竟無法使我這孤獨的強者有太多的感傷.但是一通熱心教友的電話,卻迫使我無法置身事外.


  「醫生說中達必需換骨髓,否則生命不會超過半年.他家人中沒有找到符合的捐贈人.」電話彼端傳來如此的訊息:「我們想幫他在橋社發起骨髓捐贈活動,希望你能幫我們做文宣,寫新聞稿.」


    骨髓符合的概率有多少?


    「五千至百萬分之一!」


    你預期在達拉斯會有多少華人參與?


    「他們以前的經驗大概是二、三十人.」    


  一個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不做徒勞無功之事的智者如我,本能反應是:愛莫能助.


   「我當然曉得不可能為中達找到骨髓,但是我希望能藉這個機會激起華人的愛心,與捐贈骨髓的風氣.也許有朝一日,其他患病的小孩可以得到幫助.」電話彼端毫不氣餒的傳來我從未有過的震撼.這位三十出頭的年輕姊妹,在幾個月前才剛遭受到喪夫之痛.她沒有被哀傷擊垮,卻積極的要把她的愛散播給識與不識的人.這種不怨天,不尤人的堅強與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愛心,讓我這自認從不流淚鐵錚錚的漢子,有著無地自容的羞愧.與她相較,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呢?於是「工作太忙」、「週末要加班」等等託辭都無法出口了.


   文宣第一要務:製作傳單.深夜,拿出紙筆,我決定引用中達在知道自己血癌復發時說的一句話做為標題:「媽媽,如果哭出來會覺得比較好,那你就哭嘛!」還沒寫完這句話,我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我訝異於一向自豪鐵石心腸的自己,怎會如此婆婆媽媽的,為了別人的苦痛而流淚?短短一頁文章,我數度停筆,不是因為不知要如何繼續,而是因為淚水模糊了我的眼,不能繼續.待完稿時,半頁紙張已經浸溼.我在也抑制不住的伏在桌子盡情的大哭了一場.我分不清哭的是中達的病,還是哭我心底那座高牆的崩塌.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忙著撰文,趕本地僑報的截稿時間.每寫一篇文章,就對中達多一層了解,也把我與他的心拉得更進一步.我無法置信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在經歷了長期的病痛的折磨後,仍然如此樂觀、堅強,時時體恤別人.每次見到在聖堂內,雙手合十,跪地虔誠祈禱的弱小身影,我倒真希望自己數十年來堅持的反基督理論是個錯誤.活動結束後,我知道在達城有一百七十多位華人願為中達捐贈骨髓已是難能可貴.我也知道,要在百餘人中發現符合的骨髓是幾近於零的概率.但我不忍也不願放棄希望.日子一天天過去,中達情況日益惡化,骨髓中心卻依然沒有任何令人興奮的消息.我感到從未有過,對命運無力控制的悲哀.這種悲哀對只能被毀滅,不能被擊倒的強者是極深刻的諷刺.    


  一個傍晚,送走了赴外州探親的妻、女,不自主的,我竟去了教堂望平日彌撒.彌撒中,想起了中達未知的命運,我不禁又悲從中來,心中反覆的默念著:「天主,我不知你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既然有那麼多人為了中達求你,你就應允了我們,讓中達找到骨髓吧!不管中達將來結果如何,只要他找到骨髓,我就甘心了,也就從此信了你吧!」接下來的兩、三天,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想到中達,我就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一次又一次的向我原絲毫不信的天主許下了如此的賭注.第三天的晚上,在教堂彌撒後,正與三、兩教友閒聊之時,電話鈴聲大作.順手我拿起了電話.對方既不問名姓,又沒自報名號,只是興奮的叫著,「我剛接到臺灣來的傳真,他們找到骨髓了!」不知所措的我,不知是該為中達興奮,還是為自己悲哀,支吾了兩句就慌忙的把話筒交給了神父.真的嗎?我不敢相信的問自己:真的是天主回應了我們的祈求嗎?還是這只是一個巧合?我怎麼辦?對人絕口不提自己愚昧的祈禱,還是遵守自己的諾言,辜且信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天主?難道我堅持數十年的「無神論」就因這一時的「衝動」與「巧合」而屈服了嗎?茫然的回到家中,我滿心焦躁的在室內打轉.偶然瞥見在案頭的聖經,突然心生一計,給自己找個退路吧!在心中我默禱著:「不知真假的天主,如果你真的無所不在,就讓我隨手翻頁聖經,只要其中有一句話讓我趕到你的存在,我就信了你.」在我翻開的那一頁,夾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我以前抄寫的一句話:「凡不試探上主的,必能尋得上主.」心中雖然震驚,卻不失理智.這只是個巧合.翻到這,是因這張紙夾在此處.於是我把所有夾在聖經中可能影響我翻書機率的紙張、書籤、卡片,全都拋棄地上.我又在心中祈求: 「不知真假的天主,如果你無所不在,就告訴我,你對中達存著什麼計劃?」當然,我心中想到的是投機取巧,聖經怎可能有任何關於中達未知命運的話呢?這次隨手翻閱之下,赫然入目的是在首頁的第一個大標題:「天主必親自施救」.這時,我渾身的燥熱,突然變成了寒顫.天主,莫非你真的存在嗎?還是這一切都是巧合呢?仍不甘心的我,只有訴諸最後一道心理防線:打電話問神父,看他是否已經回電臺灣查證此事.若是尚未,或查證的結果有一絲猶豫,這一切就當作是巧合吧!時已近午夜,我也顧不得平日晚間十點以後不打電話的禮節,就擾醒神父吧!當我再三向神父確定骨髓是百分之百的吻合時,我另一次感受到天主的愛竟是如此的無所不在.電話中,我忍不住的哽咽起來,告訴神父,我要領洗!我全心全意的接受了天主!


   中達骨髓移植後的五十五天中,病情起伏不定,時好時壞.每次去探望時,我總語重心長的安慰范迪:「我有絕對的理由相信中達會好起來.」那隱藏在我心的秘密,不就是天主向我丹書鐵卷的保證嗎?當我在公司上班接到中達辭世的消息時,我衝到洗手間,關上門,傷悲的痛泣.不僅是哭中達的離去,更是哭自己被戲弄的感覺.我憤怒的向天主吶喊:「天主啊,天主!你不是說你必親自拯救嗎?」


   才剛領略了信仰的美好,我就在信仰的道路上跌倒.我的情緒到達了谷底,直到中達安葬後的一個星期.再次見到范迪,她雖然傷心,卻依然不失他的樂觀、風趣.更令人驚訝的是中達的父親,一個曾如我一樣的無神論者,竟然接受了天主,開始在教堂中出現.我因籌劃紀念中達的教堂刊物,得范迪的慷慨相允,看到她在中達住院期間所寫的日記.在她的字裡行間,我見到她的心路歷程是如何的從抗拒、不捨,到終於承受天主的意旨,學會了完全的交託;也知到了在中達去世的當天,癌細胞又在他的體內復發.回想中達生命中最後一段路程的二十多天,他是如何在昏迷而無痛苦中走過,我領悟到天主的計劃是奧妙的,而祂的軛是柔和的.原來天主親自將中達的靈魂從他苦痛的肉體中拯救出來.當我把這個領悟告訴神父時,他微笑頷首的說:「天主親自拯救的豈止是中達的靈魂?還有你的靈魂呢!」


 *** ****


(1996年臺灣野聲宣道團以「請跟我來」的主題在全美巡迴宣道.下面是我在達拉斯宣道會做的見證)


   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非常高興在這裡給大家作一個信仰的見證.我說我很高興,並不是因為我找不出一個更好的開場白,所以就隨便拿一個客套來搪塞.我說我很高興,也不是因為能跟郎雄--郎叔,還有等下要出場的梁弘智,這些在藝壇上有成就,有名望的人同臺作見證.我高興是因為我想到兩年以前,當郎叔第一次來達拉斯訪問,為中華天主教做見證的時候.從兩年前到現在,這一段時間中,我的生命有著非常美好、奇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帶給我非常深刻的喜悅.而我迫不急待的要把這個喜悅傳送給大家.這是為什麼我說我今天非常高興.


   記得兩年以前,中華天主教舉辦的第一次宣道大會時,節目主持人是劉夢漣.她是我十多年的好朋友.大會開始前,她對我說:「王念祖啊,我昨天夢到你領洗成為基督徒哎!」我瞪了她一眼說:「劉夢漣,妳發神精了!」我這樣罵她,不是冤枉她.甭說她跟我認識將近二十年了,就算是跟我剛認識不久的汎汎之交,普通朋友,也都很快的可以感受到,我是一個非常堅定的無神論者.對於宗教信仰,我只相信兩句名言.一句是德國大哲學家尼采說的:「如果有天主,而天主不是我,這是令人無法忍受的事.」另一句是毛澤東說的:「宗教是人民的精神鴉片.」我非常喜歡這兩句話,因為這兩句話非常透徹的指出,宗教是為愚笨,及軟弱的人設立的.當然,我知道,有些在座的朋友可能心裡已經在嘀咕:「你這種人,幹嘛跑去教堂,跟教會扯上什麼關係,今天還來這裡做見證?」也有些在座認識我的教友會說:「感謝天主啊!這都是天主的帶領.」我告訴大家一句實話,在逼我進教堂這件事上,天主沒那麼厲害.只有我親愛的太太才會那麼厲害.


   四年多,五年以前,我受不了我太太的威脅利誘、死纏活賴,答應陪她去「一次」教堂的時候,我是抱著很偉大的抱負哦!我說,我要去對那些迷信洋教的人,來個當頭棒喝,醍醐灌頂,我要帶他們走出迷津.我要他們跟我來的啊!但是當我跟這些基督徒有了更深入的接觸後,我發現在他們身上有一種我無法了解,不願意承認,但是非常羨慕的平安與喜樂.神父跟我說,這種平安、喜樂,是來自天主.只要你能感受到天主對你的愛,就能得到這份禮物.我對神父反唇相譏.我說:天主,天主他愛過我嗎?在我這四十年的生命裏,多少困苦、多少艱難,天主可曾愛過我一次?六歲那年,因為家中有一些突發事件,母親牽著我,迫不得已的去向親戚借錢.看著母親被人嘲笑冷落,當時我是多麼難過.那時候,天主在那裡?十五歲的時候,在醫院天平間陪著呼天搶地的母親,冰冷僵硬的父親時,天主在那裡?大學時候,為了籌措學費,我上山挑石頭,到工廠作夜工,受到工頭惡意侮辱,而常常三餐不繼的時候,天主在那裡?我女兒出生時,看著鄰床的產婦,家人圍繞,歡天喜地的慶祝,而我太太卻孤零零的抱著一個兔唇、裂顎,無法吸奶的孩子在哭泣.那時候,天主又在那裡?女兒五個月大,要動第一次主要手術時,我卻因為公司的突然倒閉而失業.我們不但生活無著,女兒的手術也因為沒有了保險,無法籌措大筆醫藥費,而成了問題.那時候,天主又在那裡?四十年來,我不是都憑著自己的努力與智慧走過來了嗎?我自豪,在困難的時候,我不曾向人低過頭;在痛苦的時候,我不曾為自己掉過淚.天主算什麼?憑什麼我要去向他祈求?神父雖然啞口無言,但是在我內心深處,我不願承認的是,雖然我現在的物質生活改善了,但我仍然缺乏那一分發自心底的真正平安與喜樂.而這種平安與喜樂,我卻在一對虔誠信賴基督的母子身上看到了.


   范迪,我的朋友,一個沒有博士、碩士頭銜,也沒有飛黃騰達事業的平凡母親.她的孩子,中達,一個患有血癌,頭髮全部脫落,身體浮腫、潰爛的八歲孩子.一個最沒有理由快樂的母親,卻事事感謝,時時快樂.一個最沒有理由平安的孩子,卻在面對死亡的時刻,不斷的關懷別人.看著他們,我不能不自問,這種力量是從那裡來的?


   中達第二次血癌復發的時候,他對范迪說:「媽媽,如果哭出來會覺得比較好,那你就哭嘛!」一個深夜,當我想起這句話的時候,我暗自大哭了一場.我自己卻奇怪,我這樣一個鐵石心腸自居的人,為什麼會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流淚?這以後,我更不懂,一向對別人的事,只喜歡冷眼旁觀的我,竟然會在每天繁重的工作,加班到深夜之後,還忙著寫新聞稿,做文宣單,只為了要幫中達尋找一個骨髓捐贈者.當我知道要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血原百分之百符合的骨髓捐贈人,機會是幾乎等於零的時候,我竟然低頭向我一向堅決否認的天主祈禱.我甚至暗自許下誓願,只要中達找到了符合的骨髓,我願意領洗作個基督徒.我非常不諒解自己,為什麼會身不由己的作出了這許多違反我一生要做個強者,做個智者的自我要求.但是當消息傳來,有一個百分之百符合的骨髓找到了.一個善心的中年女子願意為素昧平生的中達住院抽骨髓.當我聽到中達對媽媽說:「我不要那個好心的阿姨為我受苦」的時候,我突然領悟了.原來我從未能感受到天主的愛,是因為在我的心底有一座高牆.這座牆,讓我用冷漠去保護脆落弱的自我.這座牆,阻止了我去愛別人,更阻止了我去感受天主的愛.當天主藉著中達,讓我懂得如何去為別人流淚的時候,我心底的那座牆崩塌了.天主的愛,也就源源不斷地進入我心中,滋潤了我的生命.因為,天主就是愛.


   我曾經讀過一篇非常感人的文章,作者描述他在夢中與天主在海灘漫步.這時後,他生命中經歷過的悲歡離合也一幕幕的在天邊重演.回首來時路,他注意到有兩雙腳印在沙灘上.一雙是他自己的,另一雙是天主的.但是他發現,每當他有困難、危險,或是悲傷難過時,沙灘上卻只有一雙腳印.於是他很憤怒的去質問天主:「你曾答應我,永遠不離棄我.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確離開了我?」天主回答說:「孩子,在你受苦與磨難的時候,我從沒離開過你.你看到的那一雙腳印是我的,因為那些時候,我都把你揹在背上.」不是嗎?這幾十年來,天主總是默默的背負著我,走過我多少艱辛困苦的時刻,而我卻那麼自大的以為那一雙腳印是我自己的.


   領洗快兩年了.有人問我,這兩年來,我得到了什麼?我說,我沒得到什麼,卻失去了很多.我失去了我的堅強,失去了我的智慧,甚至失去了星期天早晨去打球的機會.確實,從前我是個打脫牙和血吞的強者,但是鎖在堅強外殼下的冷漠與憤怒,卻使我不敢面對自己.現在我是是個男兒有淚的懦夫,但是天主的愛卻充滿在我心中,使我無所畏懼.從前我不斷鞭策自己,要做個博學強記的智者,卻不知道那裡去尋求真正的平安.現在我認識到自己在天主的美善前,是多麼卑微愚眛,卻了解了為什麼耶穌說:「我是真理,我是生命,我是道路」.從前每個星期天的早晨,我在球場奔馳,卻找不到真正的喜樂.現在,每個星期天的早晨,我在彌撒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不錯,這兩年我們也失去了中達這樣令人心疼的孩子,但是天主卻讓我深深體會到生命的意義,並不在它的短或長.一粒麥子不落在土中,是不會結出許多麥穗出來,而中達本來就只是一個過境人間的小天使.是天主有意藉著中達塵世的生命來彰顯天主的大愛. 


  我曾經堅定的相信尼采說的:「如果有天主,而天主不是我,這是令人無法忍受的事.」我曾經堅定的相信毛澤東說的:「宗教是人民的精神鴉片.」可笑的是,我這樣一個自以為凡事應該講求證據,最具有科學精神的知識份子,忘了尼采是個哲學家,而哲學家喜歡誇張.毛澤東是個政治人物,而政治人物善於扭曲.我應該聽信的是科學家說的話.因此,在最後,我願意引用我最景仰的大科學家,愛因斯坦的幾句話來與大家分享. 愛因斯坦說過:「宇宙間確實存有我們無法參透的奧秘.這種認知,本就證實了至真、至善,原非我們凡身肉軀所能了解於萬一.這種體認,這種感受,就是信仰的真諦」. 因此,愛因斯坦的結論是:「我乃一虔誠的信徒」.謝謝各位,祝大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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